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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美与自然美

中、西园林从形式上看其差异非常明显。西方园林所体现的是人工美,

不仅布局对称、规则、严谨,就连花草都修整的方方正正,从而呈现出一种几何图案美,
从现象上看西方造园主要是立足于用人工方法改变其自然状态。中国园林则完全不同,既
不求轴线对称,也没有任何规则可循,相反却是山环水抱,曲折蜿蜒,不仅花草树木任
自然之原貌,即使人工建筑也尽量顺应自然而参差错落,力求与自然融合。
  人化自然与自然拟人化、既然是造园,便离不开自然,但中西方对自然的态度却很不
相同。西方美学著作中虽也提到自然美,但这只是美的一种素材或源泉,自然美本身是有
缺陷的,非经过人工的改造,便达不到完美的境地,也就是说自然美本身并不具备独立
的审美意义。黑格尔在他的著作中曾专门论述过自然美的缺陷,因为任何自然界的事物都
是自在的,没有自觉的心灵灌注生命和主题的观念性的统一于一些差异并立的部分,因

而便见不到理想美的特征。 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 ,所以自然美必然存在缺陷,不可能升
华为艺术美。而园林是人工创造的,他理应按照人的意志加以改造,才能达到完美的境地。
  中国人对自然美的发现和探求所循的是另一种途径。中国人主要是寻求自然界中能与
人的审美心情相契合并能引起共鸣的某些方面。中国人的自然审美观的确立大约可追溯到
魏晋南北朝时代,特定的历史条件迫使士大夫阶层淡漠政治而邀游山林并寄情山水见,
于是便借"情"作为中介而体现湖光山色中蕴涵的极其丰富的自然美。中国园林虽从形式和
风格上看属于自然山水园,但决非简单的再现或模仿自然,而是在深切领悟自然美的基
础上加以萃取、抽象、概括、典型化。这种创造却不违背蔼然的天性,恰恰相反,是顺应自
然并更加深刻的表现自然。在中国人看来审美不是按人的理念去改变自然,而是强调主客

体之间的情感契合点,即 畅神 。它可以起到沟通审美主体和审美客体之间的作用。从更

高的层次上看,还可以通过: 移情 的作用把客体对象人格化。庄子提出"乘物以游心"就
是认为物我之间可以相互交融,以致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因此西方造园的美学思想人化
自然而中国则是自然拟人化。
  形式美与意境美,由于对自然美的态度不同,反映在造园艺术上的追求便有所侧重
了。西方造园虽不乏诗意,但刻意追求的却是形式美;中国造园虽也重视形式,但倾心追
求的却是意境美。西方人认为自然美有缺陷,为了克服这种缺陷而达到完美的境地,必须
凭借某种理念去提升自然美,从而达到艺术美的高度。也就是一种形式美。早在古希腊,
哲学家毕达哥拉斯就从数的角度来探求和谐,并提出了黄金率。罗马时期的维特鲁威在他

的论述中也提到了比例、均衡等问题,提出: 比例是美的外貌,是组合细部时适度的关

系 。文艺复兴时的达芬奇、米开朗琪罗等人还通过人体来论证形式美的法则。而黑格尔则

以 抽象形式的外在美 为命题,对整齐一律、平衡对称、符合规律、和谐等形式美法则作抽
象、概括。于是形式美的法则就有了相当的普遍性。它不仅支配着建筑、绘画、雕刻等视觉艺
术,甚至对音乐、诗歌等听觉艺术也有很大的影响。因此与建筑有密切关系的园林更是奉
之为金科玉律。西方园林那种轴线对称、均衡的布局,精美的几何图案构图,强烈的韵律
节奏感都明显的体现出对形式美的刻意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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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造园则注重 景 和 情 ,景自然也属于物质形态的范畴。但其衡量的标准则要看

能否借它来触发人的情思,从而具有诗情画意般的环境氛围即 意境 。这显然不同于西方
造园追求的形式美,这种差异主要是因为中国造园的文化背景。古代中国没有专门的造园
家,自魏晋南北朝以来,由于文人、画家的介入使中国造园深受绘画、诗词和文学的影响。
而诗和画都十分注重于意境的追求,致使中国造园从一开始就带有浓厚的感情色彩。清人
王国维说:"境非独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
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意境是要靠"悟"才能获取,而"悟"是一种心智活动,"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