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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义是什么,拉丁谚语 大非大 (multumnonmulta

)在 甚多 (much)一词的两个含义之间作出区分。

迎合一种含义而抛弃另一种含义纯粹是数量方面的。根据后面的说法,一个了解 20 个项目的人比一个了解
2 个项目的人多知十倍。但是,从另一个意义上说,后面那个人如果了解 2 个项目的本质关系,这样一来,

就不只是了解 2 个项目,而是每一个项目具有两个部分,他了解的东西就比前者多得多,如果前者仅以纯粹

的聚合形式了解 20 个项目的话。尽管从拉丁词 multa 的观点来说,这个人居于优势,但从 multum 的观点

看,他居于劣势。

    现在,当我探索科学的发展时,在我看来,科学似乎开始发现它自身,并在文艺复兴时期进入一个新

时期,它从追求 multa 转变为寻求 multum。从那时起,科学不断地努力减少其命题(一切已知的事实均可

从中推论出来)的数目。在这一事业中,它已经越来越成功,而且,通过其新方法还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事实,

否则,这些事实是不会被人们所了解的;与此同时,它还扬弃了原先作为事实而被采纳的许多幻想。例如,
重的物体比轻的物体掉下的速度更快,正如人们可以从掉下一支铅笔和一张纸的现象中测试到的那样,这是

一种 事实 。但是,这是一种复杂的而非简单的事实,简单的事实是,一切物体在真空中以同样速度下落。
从这一科学事实中可以推导出日常的事实,而不是相反。正是这个事实成为疑难的对象。

    人们可以把科学的进步看作是已知事实之数量的稳定增长。于是,人们可以形成一种观点,即许多知

识意味着 multa 的知识。但是,科学进步的一个十分不同的方面也是可能的:单一性(simplicity)的

——

增加

当然不是从越来越容易学会这一意义上所说的,而是在这样一种意义上所说的,即对业已掌握科学

体系的人来说,这种科学体系成为越来越聚合和统一的整体。或者,从另一角度来表述,科学是无法与图书

目录相比较的,因为后者根据任意的原则将全部事实排列成表,就像图书馆里的图书根据作者姓名的字母顺
序排列那样;科学是理性的(rational);事实及其顺序也是一样;没有顺序的事实是不存在的;因此,

如果我们彻底了解一个事实,我们便可以从这一事实的知识中了解众多的事实。根据这一观点,许多知识是
multum 的知识,是理性系统的知识,是一切事实相互依存的知识。

    科学和学科

    当然,科学在达到其目标方面从未获得成功。在科学发展史的任何一个时刻,科学理想与科学成就之

间存在巨大的鸿沟。科学体系从未完整过,始终有一些事实,不论是已经发现的旧事实还是正在发现的新事
实,向科学体系的统一性提出挑战。显然,这一情况发生在任何一个个别的科学范围之内,当我们考虑不同

科学的多样性时,该现象甚至变得格外明显起来。它们都是从一个共同的发源地产生的。第一个科学冲动并
不指向不同的特殊课题,而是普遍的。用我们目前的术语来说,我们可以这样说,哲学乃一切科学之母。

    科学的进步具有一种标志,即渐进的特殊化(Progressivespecialization

——

),而我们的科学

心理学,是最后获得独立的一门科学。这种分离和特殊化是必要的,但它与知识统一性的目的相悖。如果一

些彼此独立地建立起来的科学得以发展,各门科学本身可能是相干的,那末它们的相互关系是什么呢?一种
multum 如何从那个 multa 中产生呢?这项任务随着科学功能的完善而必须被完成。我是最后才看到在科学

的实际应用中科学的价值的。对于距离地球数百万光年的星球光谱线之移动(Shift)所作的解释,比之建

造一座具有创记录跨度的新桥或者越洋传送照片,在我看来是科学上更加伟大的胜利。但是,对于所有这些

而言,我并不认为科学可以被合法地视作相对而言少数人的游戏,这些人享受科学并以科学谋生。在某种意
义上说,科学不能完全脱离行为。

    科学和行为

    当然,行为没有科学也有可能产生。在第一个科学火花迸发以前很久,人类便已经开展其日常的事务

了。到了今天,成千上万生活着的人们,他们的活动是不由我们所谓的科学来决定的。然而,科学必然会对
人类的行为产生日益增长的影响。对这种影响予以粗略而简要的描述,将会使科学更加明白地突显出来。倘

若对其差异加以夸大和程式化,我们可以说,在前科学阶段(prescientificstage),人类的行为按照

情境教他干的方式那样去干。对于原始人来说,每件东西均表明了其本身,以及他借此应该去做的事情,一

只水果说: 吃我 ;水说: 喝我 ;雷声说: 怕我 ;而女人说: 爱我 。

    世界是有限的,但是,在某种意义上说,世界是可以操纵的,知识是直接的和相当不科学的,在许多

情形里,它们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在其他许多情形里,它们则是令人失望地错误的。人类在其原始的世界里
缓慢地发现这些错误。人类学会不再信任事物告诉他的情况,并逐步地忘却鸟类和石头的语言。相反,他发

展了一种称作思维的新活动。这种新活动给他带来巨大好处。他可以构思事件和行动的结果,从而使他从过
去和现在中解放出来。通过思考,他创造了科学意义上的知识,一种不再是关于个别事物的知识,而是关于

普遍事物的知识。于是,知识变得越来越间接,而活动在通过物质世界丧失其直接指导性的程度上变得越来
越理智化。此外,思维过程摧毁了原始世界的统一性。思维发展了类别和等级,每一个等级都有其自己的特

征、行为方式或定律。然而,要求作出决策和即时反应的具体情境并不仅仅属于这样一种等级。因此,如果
活动由科学知识来引导的话,那末它必须服从一种复杂的思维过程,而且这样的过程通常不能提供一种清晰

的决策。换言之,原始人的世界直接决定人的行为,告诉他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而科学世界在回答这
些问题时则常常难以做到这一点。推理似乎揭示了真理,但是一种真理不会给行为以指导;对于这种指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