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本科刚毕业时,由于本人打算研究传感器的,后来阴差阳错进了复旦逸夫楼专用集成
电路与系统国家重点实验室做研究生。现在想来这个实验室名字大有深意,只是当时惘然。
电路和系统,看上去是两个概念, 两个层次。 我同学有读电子学与信息系统方向研究生
“
”
“
”
的,那时候知道他们是 系统 的, 而我们呢,是做模拟 电路 设计的,自然要偏向电路。
而模拟芯片设计初学者对奇思淫巧的电路总是很崇拜,尤其是这个领域的最权威的杂志
JSSC (IEEE Journal of solid state circuits
), 以前非常喜欢看, 当时立志看完近二
十年的文章,打通奇经八脉,总是憧憬啥时候咱也灌水一篇, 那时候国内在此杂志发的
文章凤毛麟角, 就是在国外读博士,能够在上面发一篇也属优秀了。 读研时,我导师是
郑增钰教授,李联老师当时已经退休,逸夫楼邀请李老师每个礼拜过来指导。郑老师治学
严谨,女中豪杰。李老师在模拟电路方面属于国内先驱人物,现在在很多公司被聘请为专
家或顾问。李老师在 87 年写的一本(运算放大器设计);即使现在看来也是经典之作。李老师
和郑老师是同班同学,所以很要好,我自然相对于我同学能够幸运地得到李老师的指点。
李老师和郑老师给我的培养方案是:先从运算放大器学起。所以我记得我刚开始从小电流
源开始设计。那时候感觉设计就是靠仿真调整参数。但是我却永远记住了李老师语重心长的
话:运放是基础,运放设计弄好了,其他的也就容易了。当时不大理解,我同学的课题都
是 AD/DA
“
”
“
”
,锁相环等 高端 的东东,而李老师和郑老师却要我做 原始 的模块,我仅有
的在(固体电子学) (国内的垃圾杂志)发过的一篇论文就是轨到轨(rail-to-rail)放大器。
做的过程中很郁闷,非常羡慕我同学的项目,但是感觉李老师和郑老师讲的总有他们道理,
所以我就专门看 JSSC 运放方面的文章,基本上近 20 多年的全看了。当时以为很懂这个了,
后来工作后才发现其实还没懂。所谓懂,是要真正融会贯通,否则塞在脑袋里的知识再多,
也是死的。但是运算放大器是模拟电路的基石,只有根基扎实方能枝繁叶茂,两位老师的
良苦用心工作以后才明白。总的来说,在复旦,我感触最深的就是郑老师的严谨治学之风
和李老师的这句话。 硕士毕业,去找工作,当时有几个 offer
。 我师兄孙立平, 李老师的
关门弟子,推荐我去新涛科技,他说里面有个常仲元,鲁汶天主教大学博士,很厉害。我
听从师兄建议就去了。新涛当时已经被 IDT 以 8500 万美金收购了,成为国内第一家成功
的芯片公司。面试我的是公司创始人之一的总经理 Howard. C. Yang(杨崇和)。
Howard 是 Oregon State University 的博士,锁相环专家。面试时他当时要我画了一个
两级放大器带 Miller
补偿的, 我很熟练。他说你面有个零点,我很奇怪,从没听过,云里
雾里,后来才知道这个是 Howard
在国际上首先提出来的, 等效模型中有个电阻,他自
己命名为杨氏电阻。当时出于礼貌,不断点头。不过他们还是很满意,反正就这样进去了。
我呢,面试的惟一的遗憾是没见到常仲元, 大概他出差了。 进入新涛后,下了决心准备
术业有专攻。因为本科和研究生时喜欢物理,数学和哲学,花了些精力在这些上面。工作后
就得真刀真枪的干了。每天上班仿真之余和下班后,就狂看英文原版书。第一本就是现在流
行的 Razavi 的那本书。读了三遍。感觉大有收获。那时候在新涛,初生牛犊不怕虎,应该
来说,我还是做得很出色的,因此得到常总的赏识,被他评价为公司内最有 potential 的
人。偶尔常总会过来指点一把,别人很羡慕。其实我就记住了常总有次聊天时给我讲的心得,
他大意是说做模拟电路设计有三个境界:第一是会手算,意思是说 pensile-to-paper,
电路其实应该手算的,仿真只是证明手算的结果。第二是,算后要思考,把电路变成一个
直观的东西。第三就是创造电路。我大体上按照这三部曲进行的。Razavi 的那本书后面的
习题我仔细算了。公司的项目中,我也力图首先以手算为主, 放大器的那些参数,都是首
先计算再和仿真结果对比。久而久之,我手计算的能力大大提高,一些小信号分析计算,
感觉非常顺手。这里讲一个小插曲,有一次在一个项目中,一个保护回路 AC 仿真总不稳
定, 调来调去,总不行,这儿加电容,那儿加电阻,试了几下都不行,就找常总了。因为
这个回路很大,所以感觉是瞎子摸象。常总一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 他仔细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