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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引用大师的原话,但也觉得在我这些篇章里,或许有着最多的热烈和真挚、连同疼痛后近
乎偏执的自我鼓舞和最为幼稚却无处不在的坚定。

更何况,我并不觉得这些微弱的阵痛没有意义。因为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在经历这些微弱的阵
痛,因为年轻人的成长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都是一个重大甚至宏大的命题。生存还是生活,面
包还是梦想,英雄主义还是犬儒之道。精神导师换了一茬又一茬,可以指导一时,却永远无
法指导一世。考研、国考大军,最难就业季,休学辞职去旅行热潮,从逃离北上广到回归北
上广。每一个冰冷的新闻词汇背后,都是一个个滚烫的灵魂,孤独地寻找着自我救赎和成全
之道。个人的选择在壮阔的宇宙和时间的洪流中好似微不足道,但对于一个人自身,每一个
微小的步伐都可能引发天翻地覆的巨变。没有混乱就没有疼痛,没有冲击就没有反省,没有
抗争就没有进步。我知道我身边每一张看似风平浪静的年轻面孔之下其实都暗流汹涌。推翻,
重建。再推翻,再重建。才最终形成一个人的价值观。

罗曼

•罗兰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话“真正的英雄主义,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仍然热爱生

”。我很难说自己已经认清了生活的真相,但是无比确定仍然热爱生活。

虽然我对一系列高级经济学的课程连皮毛都没有学会,但是那些妙语连珠的老师带给我的
财富远远超越了听不懂课的痛苦。那个教高级微观经济学的老师不仅会用几个小时来推导一
个定理,他还会说:

“课堂上没有真理,只有前人的智慧和有依据的判断。我的依据是《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人们对真理的讨论》”他甚至还说“革命没有浪漫,只有暴力、血腥。”或者

“红楼梦在荣华富贵中看到恐惧,在吃喝玩乐中看到悲伤”等颇具深意的话语。而我另一个老
师在课程上提问:

“存不存在客观概率?如果不存在,那计量经济学可就坍塌了。那再问一

句,存不存在上帝呢?

”身边的同学们正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他们目光灼灼、思绪翻涌,

那一瞬间的思辨竟让我觉出了一丝古希腊苏格拉底式坐天论道的哲学意味。

我也庆幸自己在路途中遇见的所有朋友。我们身居斗室,仍然在谈论自由,谈论个人意志,
谈论孤独的内涵和死亡的隐喻,研究户籍制度分割,研究幸福指数和民众信任。尽管很多
“意义”被抹灭,很多“意识”被忽略,急功近利的一切像浪潮一样催促着我们的脚步,可那
些形而上的东西仍然和几个世纪前一样,足以让很多年轻的瞳孔在深夜里闪闪发亮。对于社
会对八零后和九零后的诟病,其实我只相信一切人类思想的灵魂不会在这一代人中覆灭,
反而会在这一代人中升华,因为混乱中分崩离析的只会是不堪一击者,而残留和光大的必
将像利刃一般无望不前。我们年轻、贫穷、一无所有,但一切好像还是充满了希望,世事尽可
期待。

我甚至仍然信奉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地深沉”这句偶尔觉得有

些矫情的诗句。幼时读曹文轩的《草房子》,觉得小主人公桑桑的故乡才是故乡应有的模

----乌篷船驶过曼妙柔软的水草,连带着乡愁都变地又轻又柔,最适合入梦。可当我站在

我的故乡因重工业污染而时刻灰蒙蒙的天空之下,运煤车轰隆轰隆地驶过,散落的煤渣让
鞋子蒙上难堪的黑色。远处煤矿被挖空、地表在下陷,每逢下雨便成了伤口似的黑色的湖。近
处一群小学生正玩命地奔跑,菜市场上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在耳畔,人世间仍然生机勃勃。那
一瞬间,我竟觉得也许就是它

----就是它的粗糙和暴烈变成了我心底里最坚硬的内核。而在

我另一个故乡,白杨树在干涸的河流边像卫兵一样耸立,每逢风过便哗啦哗啦作响。没有路
灯的村庄夜晚深陷黑暗,女孩们早早辍学嫁人生子。农业机械的进步并没有改变

“日出而作,

日入而息

”的劳作模式,他们仍像千百年来所有的祖辈一样,躬耕田亩,循着寒来暑往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