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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每天要把比较的几个问题记录下来写到拉线最前边的那个白板上去,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白板上的图
表就是我们品质工作者所说的 P-控制图。 

上学时,我的模电和数电,非线性电路等专业课程是相当出色的,一个电路图拿到手里,最多十分钟我就

可以分析完毕了,但在刚开始时,我却不会修理,公司给的工具非常简单,就一个万用表,连示波器和毫伏表
都没有,需要测试时就用旁边测试位仪器,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可以直接调校仪器了,当然调校完毕后,一定
要归位,不然检验员就无法判定了。我不得不承认,在学习实验室里摆弄的那些仪器,无论是精度还是测量公
差的准确性,离这些用于生产线测试的仪器都有相当的距离。我一直在想,作为一个国家的高等学府所配备的
硬件居然比不上一家企业,若干年后,我才知道那时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了。 

对着电路图我修不出板,看着不良品一点点的集多,真的有点急了,不得已,我找了我认为唯一能帮到我

的人,肖勇。接过我的不良品,听了我描述的现象,他笑了,将 PCB 翻了最多不超过三次,他就找出问题了,
就是一点点连焊现象,我当时佩服极了,一直在追问他,他笑了,告诉我:

“这就是经验。

” 

慢慢的,我也发现了,经常出现问题的就是员工的作业问题,漏插、插错,连焊,虚焊,插反等等,以至

于到后面,我接过板的第一时间就是看,看焊点,看元件就能解决近 95%的问题,有一段时间,我很悲哀的想,
我辛辛苦苦学了四年的电子究竟能用些什么。 

我开始反过来思维了,每找出一块板的不良原因,我就对电路图,为什么这里出现问题会引起这个现象,

用这种倒思维的方式去学习,索尼的电路图里有用到大量的复合三极管,特别是在放大电路里,而我们根本得
不到它的内部参数,于是我经常利用工修时间,跑到常平搭十块钱的摩托车费买了好多电子材料回来,自己在
宿舍里组装,摸索他的特性参数。我的同学也经常过来帮我们的忙,大家一家交流,时间也过的飞快。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由于南方的天气潮湿,我的一个同学皮肤无法适应,决定辞工了,他离开那天,

我们去请假想去送他,却无一例外被拒绝,在工厂玻璃窗前,看着他在大门口接受保安检查,把行李箱一一打
开,那一瞬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 

生活总是如此现实,我开始逐渐明白,上学时的那些梦想逐一破灭,我对自己说:

“广东,我要留下来!

” 

7 月 15 号发工资了,我的工资居然是同学当中最高的一个,其实大家底薪都是一样,660 的工资,其中 440

元是岗位工资,60 元伙食津贴,160 元其他津贴(不好意思,我自己都忘了。

)我是加班加的比他们多,发了工

资我到厂里小卖部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买了香烟买了啤酒,难得发工资的晚上不加班,同
学们兴致都很高,在宿舍里热闹了下,算是自己给自己庆祝。  

第二天正上班期间,肖勇来到我的工位,说晚上你们有福了,可以去撮一顿了,我正在纳闷,就听见车间

里的大广播响了,喊了近二十个人的名字,其中有我的名字,说下班后去某某地方集合,我听了下我同学的名
字全在,有点明白肖勇的意思了,看来公司是要为我们这些新人举办一个聚餐活动。 

下班后,到了地方,果然来的全是新进公司的毕业生,清一色的高级技术员,公司用大巴把我们带到了一

个酒楼,在常平的荔香楼(若干年后,每每到常平公干,吃饭时我总是要想起这个地方)

,一进去就看到在西电

时那个招聘我们的胖子,他是台湾人,跟我一个姓也姓梁,是公司人事部的经理。还有一些大陆的课长,其中
就有那位制推课的课长卜星哲 

一堆开场白之后,大家开始吃饭,特别不习惯,自己吃饭时后面站着几个女服务员,装骨渣的盘子才装了

一点点,就有人马上来换走,看得出来我的同学跟我一样不习惯,就这样我们这桌闷声不响的吃东西,期间那
位梁经理来敬过几次酒,也就虚应了一下。他们课长经理那桌一直在喝酒,高谈阔论,我们毕业生这两桌早已
吃完了,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等待,有一些看来在学校是积极分子的人,也端了几杯酒去中间桌子上敬酒,我和
我的同学互相看看,却绐终没有人动,只是抽烟。 

风波却刚刚开始。 
我准备去洗手间,从我们这桌到门口要经过中间那桌,就在我经过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句话,开始了我工

作经历中的第一场对阵。用现在时髦的叫法就是 PK。 

PK 的双方:我和卜星哲。 
那句话是这样的,我在经过时听到那个卜星哲说:

“现在大学生素质真的差的,那个考满分的,我问了他几

个问题,一个也答不出来,不知道上学时怎么学的?”紧接着下面是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附和,还有一位姓陈的
课长也在说:

“大陆的学生是比不了台湾和香港的,素质不同啊。

” 

今天我无法用文字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了,那一瞬间翻腾的火气足以让我不考虑任何后果。 
我站在那个桌子那里,就在一桌子开始注意到这里站了个人的时候,我说话了:

“卜课长说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