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来挤牛奶、割牧草、喂家畜,靠着拼命劳作和节俭,终于攒下了几个钱。在日本暂且安
定之后,父亲临时回国与母亲结婚。不久,他们便一起到了日本。
“
回国后,父亲在 6•25”事变之前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同志商业高中财团理事长所有
的牧场上干活。母亲则在浦项市场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卖水果。我从 5 岁起就是父母的小帮
手了。
“
6•25”事变爆发时,我还在上小学。那年,母亲带着我们七个孩子(弟弟相弼是父
母回国后出生的)到兴海大伯家避难,父亲则继续留在牧场上干活。我记得,那是一个炎
热的上午,弟弟相弼哭闹个不停,姐姐贵爱就背着他在院子里玩耍。突然有飞机飞过的声
音,紧接着屋顶上响起轰隆隆的爆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可怕的声音终于停息了;可是,
姐姐和弟弟呢?
家人惊恐地奔向院子,姐姐和弟弟倒在院子中央,额头、后背汩汩冒血,全身烧伤,
惨不忍睹。
母亲几乎要昏厥过去。看两个孩子还有一口气,她疯了似的拼命往山上跑,采来草药
敷在姐姐、弟弟身上。对于我们这样的穷人来说,买药是不可能的。但最终,姐姐和弟弟还
是在痛苦中停止了呼吸。他们惨死的模样和母亲哀痛的神情,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从那以后,战争和南北分裂对我来说不再是抽象的概念。
父亲因战争失业后,我们一家人不得不搬到了山脚下的一座寺庙。那座寺庙是以前日
“
”
本人建的,大家都叫它 赤山寺庙 。15 个家庭挤在一间屋子里,连个生火的地方都没有。
住在这里的当然都是穷困潦倒之人,从早到晚,打架的声音、喊饿的声音、临死的呻吟声
不绝于耳,没有一天能睡好觉。每天我们全家人都得出去找吃的,但即使这样也很难填饱
肚子。
—
那时候,我们家最主要的食物就是酒糟 粮食酿酒后剩下的渣子。作为家里最小的儿
子,我每天都要去酒厂买酒糟,而且一定要买最便宜的那种,一天两顿都用酒糟充饥。因
“
”
为酒精的原因,我全身一直是红红的。日后到公司工作,我之所以能在酒席上 胜人一筹 ,
或许就是小时候吃酒糟练出来的吧。我把它看成贫穷留给我的一种财富。
“
”
失去牧场工作的父亲后来在朋友的帮助下,开始做布料生意。这种买卖的 生财之道
“
”
全在量尺上。布料商告诉父亲:量布的时候要把尺子叠起来一点,最后再 大方地 让出一
点送给顾客,如此这般才能赚钱。但是,父亲的秉性不容许他这么做。所有布料他都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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